アイの庭

とおくにいても
おもいはとどく
やさしい…

伤痛

又一次从沉睡中惊醒,他记不清这是多少次被剧痛硬生生扯回现实。

在梦里他依稀看见柏油的街道,熙熙攘攘的人群,闻到报纸的油墨香气,还有那个站在他身边瘦小的身影……

那个人是谁,他完全想不起来。

剧烈的痛楚铺天盖地而来,压得他脑袋里的神经几乎碎裂。他蜷缩在冰冷的床上,双手死死扯住头发,将快要溢出口的尖叫压在了咽喉里。

他不想让人听见。无尽的折磨摧残着意志,时间的流逝也变得毫无意义。

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躺在这里,但是左臂撕裂般疼痛在告诉他,曾经经历了一场怎样的磨难。

印象中只有永无止境的寒冷,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白色。冷风呼啸着盘旋在身边,冰雪一刻不停抽打着身体。他想喊,可是喉咙就跟冻住一样丝毫发不出声音。漫天大雪封住了视线,只能隐隐看见地上一片鲜艳的红色。那应该是他自己的血,可他已经没有任何知觉,全身僵硬动弹不得,微弱的生命已经摇摇欲坠,他闭上眼静候死神的降临……

然而命运并没有轻易放过他。

当他再次清醒时,他听见了自己骨头断裂的声音,那是他第一次惨叫出声,嘶声力竭的声音里带着颤抖无助的恐惧,完全不像从自己的口中发出。

随后的记忆都是断断续续,每天面对的都是冷冰冰的仪器和坠入深渊的黑暗。他想念布鲁克林和煦的阳光和青草的芳香,但是时光仿佛永远停在了那一瞬。火车上那个人的脸庞,在暴风雪中被冲刷得只剩一个模糊的影子。每当他想看清时,就头痛欲裂昏天暗地。讽刺的是,他连晕过去的权利都没有。

金属左臂和血肉连接的部分无时无刻不在撕扯神经,紧贴头部的仪器还在嗡嗡作响,就好像无数重锤在猛烈击打他的头骨。每次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,那些人会往他嘴里塞东西,避免他咬碎自己的牙齿。

然后迎接他的就是静止冰封的世界。

等待是漫长又枯燥的煎熬。他再一次端起冰冷沉重的猎枪,抚上枪身熟悉的纹路,眼底泛起的是杀意的寒光。

周而复始,年复一年。那些人的脸他已经记不清了,但是每一声枪响伴随滚烫的鲜血溅在脸上的触感,一种麻木的钝痛袭遍全身,他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,因为他只是一件没有感情的武器。当伤痛已经成为习惯,他甚至希望可以再持久一点,这是他还活在人世的证明。

直到听见那人喊出了那个名字。

Bucky,多么温暖的一个名字。

就好像尘封在记忆深处,他不敢去触碰的名字。

他的双手沾满了污秽和鲜血,轻轻一碰就会碎掉。

他不知道那人是谁,跟这个名字的主人是什么关系,但他却第一次陷入了迷惘。

 可武器怎么能允许有感情。 

他想打碎他,毁灭他。

 那个人却执着地挡在他面前,喊着他听不懂的话语。他快要发疯了。 

眼前就好像隔着一层厚厚的迷雾,他看不清那个人的长相,但心中却照进了一丝光明,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触到了心底,让他冰冷的心脏重新开始跳动。

这一次,他想要走得更近,想看清那张脸的模样。

脑袋快要炸开一样疼痛,他最后看了一眼那人毫无戒备的睡脸,跌跌撞撞地离他而去。

 他不知道要去哪里,但坚信要找答案就在前方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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